违规返佣、造假套费、费率未备案……开年首月，监管部门千万元罚单剑指保险业乱象。2月1日，北京商报记者梳理获悉，今年1月保险业被开出超过80张罚单，罚金逾1300万元，其中仅财险公司罚金便超过了1000万元，占1月罚金比例超过80%。业内人士认为，财险成为乱象“重灾区”，可能与其本身业务特点及议价能力有一定关系；同时，开年首月顶格处罚的频繁出现，也昭示了2021年监管继续趋严的态势。
财险公司超八成
2021年首月，保险业合计收到81张罚单，被罚金额合计1335.2万元。在被处罚的诸多机构中，财险公司被开出罚单的数量和罚金额度依然与人身险公司、保险中介等其他类型机构拉开绝对性的差距，是保险违规“重灾区”，总罚金亦逾千万元。
具体而言，2021年1月，财险公司被开出55张罚单，合计罚金1097.9万元，占总罚金的82.23%。其中，银保监局本级监管机构开出罚单25张，罚金高达686.4万元；银保监分局本级监管机构开出罚单30张，罚金合计411.5万元。
“财险公司成为保险违规现象的重灾区，与其业务特点有关。”首都经贸大学保险系副主任李文中分析称，财险公司面对的客户中有大量的机构客户，而保险公司的议价能力相对较弱，为了满足公司内部的考核要求，面对“大客户”的一些“过分”要求时，就可能更倾向于违规。
相比之下，人身险公司合计被开罚单有12张，罚金合计133.8万元。同时，保险代理、保险销售、保险经纪三类保险中介机构分别被开出罚单7张、3张和2张，所涉罚金分别为48.5万元、29万元和16万元，保险中介机构合计被罚93.5万元。
另外，1月有2家非保险机构被罚。其中，某银行机构因未在保险中介信息系统中为三名已转岗员工注销保险执业登记，被处以1万元罚款；而上海献恩实业有限公司被罚9万元，则因2018年1月至2019年1月其在办理保险业务活动中利用业务便利为其他机构牟取不正当利益。
险企、中介“勾结”
诸多违规事由中，编制虚假材料依然是最为高发的行业乱象，所涉罚单超过24张，几乎占去首月罚单总数约三成。其中，险企与中介机构“勾结”造假套费的乱象尤为突出。
在“编制虚假材料”这项违规事由中，许多险企利用保险经纪人虚构保险经纪业务套取费用。与此相伴的是一些保险中介，乃至部分非保险机构也会被卷入其中，最终因“利用业务便利为其他机构牟取不正当利益”的行为遭到监管处罚，如天津协和万邦保险经纪有限公司新疆分公司、上海献恩实业有限公司以及某保险销售服务有限公司宁德分公司。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中国保险与养老金研究中心研究员朱俊生介绍称，套费问题主要存在于财产险公司中。他表示，财产险公司主要通过费用进行市场竞争，由于险企进行中介业务的手续费更高，为了获取更大的市场份额，虚构中介业务套取手续费用于市场竞争，便成为了许多财产险公司铤而走险的选择。
同时李文中认为，要解决这个问题，保险监管机构应适当扩大财产保险中介服务佣金比例，且保险公司需要加强合规管理，而不能过度强调业绩。
除了造假套费之外，违规返佣亦是高发乱象，涉及超16张罚单。另外，未按规定使用经备案的保险条款费率，委托不具有合法资格的机构从事保险销售活动，利用保险代理人以虚构保险中介业务的方式套取费用这些乱象，在1月亦较为高发，且尤其高发于占据罚单大半的财险公司中。
“顶格处罚”频出
包括监管开出的两张监管函在内，2021年开年首月，保险业所接到的限业、停业、撤职的“顶格处罚”频频出现，超出去年首月出现频率。另外，1月监管函数量亦已超过去年全年，业内人士认为，这是监管趋严的表现。
撤销任职资格方面，永诚财险哈尔滨中心支公司虚列费用被罚35万元，该公司原法人被撤销任职资格。关于法人位置由谁接替、该公司对虚列费用问题如何整改等问题，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永诚财险，但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复。
另外，过去一个月内，银保监会分别因偿付能力不足向安心财险开出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处以停止接收车险新业务措施。
李文中认为，监管函的下发也是强化金融风险管控的体现。“首先，偿付能力严重不足意味着该公司难以保证对保险事故的按时足额赔付，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资本加以改善，可能会引发更大范围内的金融风险。”李文中预见，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险监管都会是趋严的。
除了“顶格处罚”外，从处罚金额来看，2021年首月并无百万元以上罚单，单张罚单最大金额为87万元，来自于人保财险中卫分公司。根据罚单，因存在违规返佣、以虚构保险中介业务方式套取费用、商业车险和个人贷款抵押房屋综合保险未按照规定使用经批准的保险费率，人保财险中卫分公司被罚67万元，5名相关责任人合计被罚20万元。
实际上，作为头部险企“行业顶流”，人保财险开年首月接受罚单数量和罚金额度均达最高，合计收到罚单19张，被罚380万元，约占1月总罚金的1/4。关于人保财险对于上述乱象整改状况如何、未来如何预防这些乱象出现，北京商报记者采访人保财险，但截至发稿该公司未予以回复。
北京商报记者陈婷婷周菡怡
